出院一年，生活如旧

 2020 年 8 月，本来只是去医院进行的小就诊在突然之间演变成了住院的全方面检查。尽管住院只持续了一周，却彻底搅乱了我未来几个月的生活。接近一年后的今天，一切全部如旧。包括当初促使我就医的那些症状。

当初为什么去就医呢？自然是感觉身体不舒服，并且自认不能自愈。

最开始的症状不过是头晕。无论是上班还是休息，一天到晚头晕乎乎的，做事情也没有力气。似乎是没有休息好，可是休息天早上一觉睡了大半天到了次日上午十点，却也没有感觉有所好转。（尽管那么长实际的睡眠确实有可能只会让人越睡越迷糊。）这种头晕感觉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所以也就一直这么拖着。直到后来又发展出新的症状。
首先是头痛。不是那种刺痛，也是那种晕乎乎的胀痛。尽管不剧烈，但也很难受。可它也没有另一个症状令我感觉需要迫切就医——眼花。尽管本身就有高度（指和近视度数接近）的散光，但戴上眼镜后视线总归是清晰的，最多也就夜间对着强烈的灯光时有自带「星光镜」的效果。但这也和当时眼花的现象不一致。看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是感觉模模糊糊，眯上眼看也没有什么改善，甚至感觉有了重影。有了这么多叠加的症状，在医生建议住院检查的时候我才没有拒绝、欣然同意了。

住院期间进行了全方面的检查。首先排查的是眼科。那段时间刚好新配了眼镜，尽管配镜的原由是眼镜店新开张搞活动，但毕竟是新眼镜，度数上略有调整。所以也有排除是不是眼镜度数不正导致的问题。在医院里验了一次光，结果是和眼镜店里的验光完全一致。因此排除了眼镜度数不正的问题。其实回想一下，两者之间也确实没有关系。第一次感觉情况恶化的时候是在取眼镜的那一天。那时候自然佩戴的还是旧眼镜，可也感觉到头晕、人恶心。更别提一开始头晕根本是在去眼镜店验光之前。所以，眼镜是无辜的。

排查了眼科，剩下的便是其他科的全面排查。血检、尿检都做了，CT 和核磁共振也都没落下。可我在住院的那一周，却只感觉到头晕眼花的症状在一天天加重。

眼花的症状根本没有缓解，相比住院前还更严重了……不过是住院时不用看远，所以不明显。

结果现在是早上头又昏又胀还痛，从白天到傍晚都昏昏沉沉、却也难以入睡。到了现在，却异常清醒（虽然还是有一点胀胀的感觉）、没有丝毫睡意。不过眼睛依然花，甚至摘下眼镜后几十厘米之外的东西都看不清。可医生却说才这么几天、所以没什么变化是正常的。这都半周过去了！还要我等多久？

眼科、CT、血样、尿样等都一样样查过来了，却也没有一个能解释为什么眼花。
早知道是现在这样的话，当初就不应该上医院。或者退一万步讲，医生说住院也就不同意住院。

住院一周，能做的检查都做过了，却也查不出什么大异常。

最大的异常就是包括谷丙转氨酶 (ALT)、甘油三酯 (TG) 在内的几项数值偏高。它们在我第一次入职体检——也就是那家我总共待了三天半的公司——时非常健康，ALT 甚至只有 12（标准上限 50）。那家公司是自己去区级及以上医院体检，然后入职时提供体检报告。最后我连劳动合同都没签就走人了，所以包括体检报告在内的材料自然返还给了我。现在所在的这家公司入职体检是公司指定体检场所，人过去体检后报告直接给到了公司、没有经过我的手。但两次体检前后相差一个月都不到，想必差别不会太大。因此基本可以说是上班了一年，健康状况水平急剧下降。尽管好过 2015 年大一入学 ALT 飙到了 480，163 的数值还是比标准上限高了两倍多。

出院小结

所以入院不过一周，我便在次周的周一出院了。 甚至其实在出院当天还发过来了动态血压和动态心电图两张检查通知单。但当时已执意要出院，所以没有在给定的检查时间 08:00 - 08:30 动身前往心电图室，可也没和管住院的医生说要出院（似乎是当时在查房）。直到差不多九点，因为我一直没过去，才来问还做不做这个检查了。

当然在住院期间，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的便是，当时我的精神状态很糟糕。

我不知道四天两次歇斯底里对我个人来说算不算是精神状态最不稳定的时段，至少是把神经内科的护士和医生（包括值班医生）吓到了。
不过倒是虽然出院小结上说「已请我院临床心理科会诊协助诊治」，我却完全没有感觉到。除非你说加了阿普唑仑片就算诊治了的话。我印象中只有一次中午吃饭休息时有一位女医生（当时还不知道她是医生）过来问现在有没有空，也不记得当时具体在做什么总之没空。后面又来了一次，那时候有空，但聊了什么没印象了。

出院到现在五天了，眼花的症状还在，头晕头疼倒确实好了很多。
我猜我得适应这种眼花，接受几米外视线模糊的现实，忍住每一次外出后想呕吐的恶心感。

出院之后，首先做的便是补上请假流程。因为当初去医院没料到会住院，所以没做任何准备。等到了医院再入院，一切都是一气呵成。自然也没有机会进行请假的流程，只在电话中预请了一周假。不过住院本身就是出院时才有医疗证明能用来请假，也是住院请假的正常流程。不正常的不过在于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也因为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所以除了肝功能异常，诊断上写的是「眩晕综合征」。

综合征是医学术语，指某疾病出现时经常会同时出现的临床特征、症状、征象，是为这些不同症候的统称。此时医师可针对出现的其中一种表征，警觉可能一并出现的相关变化，然而实际的病原、确定诊断的疾病名称或相关生理变化可能无法确知。

——维基百科

因此也就是说，我为什么会头晕胀痛眼花，其实原因不明。但医生意见总归是先休息几天再看看。当然了，出院后的一两个月，我确实是休息了——或者说是折腾了——一两个月，总之是不用辛苦地上班。身体有好些吗？有好些，但不是完全好了。
头晕、头痛的情况消失了，这似乎真的是因为上班时无法获得充足的睡眠。或者是倒班后的补觉根本不能补偿睡眠。可是，眼花没有，至少是我觉得没有。不是说眼花一直那么严重，休息一段时间后明显感觉眼花的症状有所缓解。可我不知道究竟是我眼花的时间太久、对于清晰的认知已经扭曲了，还是眼花的症状自那一天开始就一直陪伴着我，我似乎再也不能清清楚楚地看这个世界了。这中间我也试着在新旧共三副眼镜（新配了两副眼镜）中来回尝试比较，却也比较不什么东西。

自被人事部要求从一线拉下来，经历了从部门的上级领导到主任到高级主任，最后是部门经理都找过谈话了，再回原岗位这不合理吧？
当然我对肝功能指标现在这算是多异常确实没有概念。虽然大学几年大概有半数时间比这还高，但是我工作之前从来没熬过夜，23 时以后睡觉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掰过来。

再往后，事情的进展再一次出乎我意料。原以为复职无望，最差不过解除劳动合同、最好自然是可以标准工时，却在两个月后离奇的原岗位复职了。可彼时，我的心态完全不能和再一年前比。我对目前的工作完全失去了热情，甚至连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态度都很难保持。但却还是勉强支撑着。
结果便是，到了今天，一切都如旧了。
继续是倒班的工作，继续是那种一天到晚头昏脑胀、浑浑噩噩的状态，眼睛也从来没有过清晰的视线。甚至有些东西，回溯到了更久的以前。本来从来没有在上班时于工作场所歇斯底里的，现在有了。而且是一天内多次、连续地爆发。若不是目前似乎公司里还没有别人知道、或是其他人知道了也不说，我现在大概已经失业了。不过失业又会怎样呢？很难说现在失业会不会比起工作更令我心理上健康一些。